“今天是我生日,请你吃块蛋糕,谢谢你这大半夜还帮我们送外卖过来。”
我抬起头,或许是因为大半张脸都被头盔挡住,所以现场没有一个人认出我。
站在我面前的女人有着一张楚楚动人的脸,笑意盈盈地伸手递给我一块蛋糕。
她叫江柔,曾经是我的朋友。
心底滋生出一股尖锐的疼痛,深深地扎进骨血里,几乎让我无法发声。
我伸手接过,哑着嗓子说谢谢。
转身离开时,却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人影。
想躲闪时已经来不及,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蛋糕砸在对方的胸口,弄脏了他的衬衫。
段骁低头,看了一眼黏腻的胸膛,又看着我,没吭声。
包厢不知何时安静下来,有人幸灾乐祸地叫了一声:“这衬衫怕是没法要了,十几万一件的衬衫,赔得起吗?”
“没事,你别怕,你又不是有意的,不会让你赔的,你走吧。”江柔走过来,一边柔声安抚我,一边扯了纸巾给段骁擦拭。
段骁站着没动,只是一直盯着我。
下一秒,他突然伸手,扯掉了我的头盔。
任何人戴久了头盔,发型都不会太好看。
包厢已经彻底没了一点声音,连音乐声都停了。
我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,朝段骁伸手:“看够了吗?头盔能还给我吗?”
“你是……沈艾?你出狱了?怎么这么快?不是判了四年吗?”
包厢里终于有人出声。
我没有理会,只平静地注视着段骁。
“艾艾。”江柔见状,连忙拉住我的手腕,“你出狱了怎么也不联系我?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。”
我没有理她,只是想从段骁手中拿回我的头盔。
但段骁不肯松手。
我稍微费了一点力气,终于抢回属于我的东西。
“如果不介意的话,麻烦给我一个五星好评。”我嘴角扯出一丝笑,重新戴上头盔,抬脚离开。
“沈艾,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
段骁的话成功止住我的脚步,我扭头,视线落在江柔身上,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江柔,生日快乐。”
回家的路上,果不其然小电驴没电了。
我只能下了车,推着它慢慢走。
寂静的深夜,几辆豪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,我只是认真地看着马路,避过坑洼的障碍,一心一意推着车。
到家已是凌晨。
我给自己煮了一碗素面,借着窗外昏黄的路灯,在明暗光影之下,默默地吃完了。
吃饱了,还没有睡意,我就取了母亲的照片,坐在窗边自言自语。
“妈妈,你在那个世界过得还好吗?给你烧的纸钱,你都收到了吗?
”有遇到我的小孩吗?他长得可爱吗?
“你记得帮他重新找一个一百分的妈妈,下次投胎,别再那么倒霉,投到我的肚子里。
”妈妈,我想你了。“
这天晚上,我难得做了一个梦,梦到过去。
我很久没有做梦了。
大概是一年半的坐牢经历,彻底磨平了我骨子里所剩不多的尖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