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以为我是京城最幸福的女人。沈墨川宠我入骨,为了救我被山匪打成重伤。直到我听到他和小青梅的对话:“叶婉柔可真蠢,稍微一做戏她就信了。”“过些时日便哄她去给你试药,待药方成了,你的病就有救了。”站在门外的我如坠冰窟。这对***真打的一手好算盘!我转身策划了一场假死。1.“小姐,掌柜让我来问您,是否当真要抹去从前的一切?”“是的。”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。“掌柜说,若是决定了,明日请小姐去铺子里画押。”打发走小厮后,我强忍着心中苦楚,听着房内的笑语。我推门而入,屋内气氛顿时凝滞。沈墨川和林语画紧握的手立刻分开。“婉柔,你怎么这时候来了?”“我见语画身子不适,略作搀扶,你莫要误会。”我挂着往常般的笑容。语气如常。“我刚到,绣坊无事就送些吃食来。”沈墨川听罢神色明显轻松。温柔地道:“婉柔,你做绣活已是辛苦,不必再亲自送来。”我压下心中的厌恶,对他笑了笑。“这不是什么难事。”说着,我话锋一转。“语画今日怎得得闲来看墨川?”林语画目光掠过沈墨川面庞,面露难色。她犹豫片刻才开口:“我有事与墨川商议。”我疑惑地问是何事?沈墨川抬手示意林语画莫说。“这般危险的事,我断不会应的。”林语画满脸不甘。“可这对你的病情有益......”“语画,你别说了,我不会答应的。”我神色困惑地望向二人。沈墨川强撑着露出一丝笑意。轻声道一切无碍。我不信。在我追问下,林语画不顾沈墨川制止。“婉柔,我们药房正在研制一味治血症的药方,如今已到了最后关头。”“若是药方成了,便能治好墨川的病症。”我听后,神情立即激动。“那岂不是好事,墨川你的病好了我们就能白头偕老了。”沈墨川目光温柔地望着我。“婉柔,这事......”他话未说完,就被林语画急切打断。“婉柔,我们这药方需要一个试药之人。”“像你这般体质特异的......”“林语画你别说了,这般危险的事我不会让婉柔去的。”林语画这才不甘地住了口。我自小体质便与常人不同,身子恢复得比旁人快。看着沈墨川不似作伪的心疼与焦急,我心里阵阵发寒。若不是方才听到他与林语画的对话。我当真会被他的戏码所骗。林语画与沈墨川的目光一直在打量我的神色变化。我压下心头恨意,闭了闭眼。像是下定了决心般。“我愿意为墨川试药。”此话一出,二人神色皆是一松。他立即握住我的手。“婉柔,我不愿你冒这般风险。”“有你在身边便已足矣。”我眼中含泪,柔声道:“你曾救我一命,我愿以命相报。”“你莫要再劝。”他长叹一声。无奈地说:“我知你心意已决,此事容后再议。”我轻轻应了,借口去净房。透过虚掩的门缝,只见那女子欢喜地扑入他怀中。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沈墨川,希望这场戏的结局不会让你太过震惊。2.次日我便去了那家专门安排假死的铺子签了契约。掌柜见到我时颇为惊讶。“叶小姐,竟是你来了。”“你未婚夫对你一片痴心,你这是何意?”他舍命相救之事,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。坊间皆道他品性难得。我扯了扯嘴角。“给他一个惊喜罢了。”掌柜恍然,意味深长地笑了。办妥手续后,我便去寻几位闺中密友道别。她们问我为何突然要离开。我犹豫片刻,说要去试药。众人面露忧色。我将此事缘由说了。她们叹息不已,纷纷劝我三思。我羞涩一笑。“我与他即将成亲,能救他便是我最大的心愿。”我与众人话别后,便回去为他备膳。到他院里时,我说已与闺友道别。他没料到我如此迅速。他神色心疼。“婉柔,此事我们再商议可好?”我执拗地摇头说不必。我打开食盒的动作不停,嘴角带着温柔笑意。“你知道的,我最想要的就是你病愈。”他还欲开口,我抬手制止。“别说了,用膳吧。”他目光闪过一丝愧疚。转瞬即逝。我装作未见。我唤来小厮,低声吩咐道:“去坊间走动走动,将我要为未婚夫试药之事说与人听。”小厮领命而去。不消半日,街坊邻里便传遍了这个消息。茶馆酒肆里,人们纷纷议论着我为救未婚夫不惜以身试药的事。有人称赞我情深义重,有人感叹我痴心一片,更有人说这般痴情女子世间少有。这消息传得愈发广,坊间对我的评价也愈发动人。我看着低头用膳的他。我笑了。希望你喜欢我留给你的这份礼物。我辞了绣坊后,每日都为他送饭。有次他见我在写东西,便问我写什么。我笑着说:“只是想记下我们的日常,万一试药......”话说一半便住了口。这夜,我听见他问林语画试药可有风险。林语画沉默片刻,才道:“试药本就凶险。”他沉默许久,只说知道了。他康复那日,我请了牙行的人来府上。他在一旁看着我立下身契。等牙行的人走后,我才解释:“若我有何不测,这笔银钱可供你医治。”“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。”他听罢,一时不知该如何看我。大约没想到世上会有我这般痴心之人吧。我知道林语画是他心中朱砂痣。但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。既然她是朱砂痣,那我便做他心头那抹朱砂。接下来几日,我像是在安排身后事般,将一切都打点妥当。他始终陪在身旁。我看他多次欲言又止。我只是笑着说:“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。”一周后。林语画来访。她迫不及待地说:“药房已应允,试药定在五日后。”“但要婉柔画押,证明是自愿试药。”说着,她取出一份文书放在案上。我在落笔前,深情地看了他一眼,便毫不犹豫提笔。在写最后一个字时,他按住我的手。“婉柔,我们再想想。”他这话一出,林语画脸色顿时难看。但我丝毫不觉意外。这些日子我一番苦心,任谁都会动容。我冲他笑了笑。毫不迟疑地写完了名字。我将文书递给林语画后,转向沈墨川。“墨川,嫁你是我毕生所愿,在我去试药之前,可否先与你成亲?”我话音刚落,林语画面色骤变。但沈墨川立即应允。望着二人截然不同的反应,我心中暗自发笑。希望在我“死”后,你们还能如从前那般亲密。3.这夜,沈墨川与林语画起了争执。沈墨川压低声音对她吼道:“婉柔是为你去试药的,你无权阻拦。”林语画只得眼睁睁看着我与沈墨川完婚。婚礼定在我去试药的前一日。虽然仓促,但沈墨川将所有礼数都备齐了。婚宴上来了许多我们共同的故交。我含泪对着众宾客说:“我与墨川交游不广,在座皆是至交。”“无需多言,望诸位日后多照看墨川。”我这番话引得众人纷纷议论。宾客们都问我要去做什么。我释然一笑。“我要去做一件或许能救墨川性命的事。”“但诸位莫要追问,让我留些私密。”话已至此,宾客虽好奇,却也不便再问。沈墨川有几个知晓他与林语画之事的友人。我从暗处看到他们都劝沈墨川和林语画,莫做这般伤天害理之事。沈墨川这些时日已心生动摇。加上友人相劝。他目光游移地望向林语画。而林语画见他们态度转变,怒气渐盛。她不甘心地质问道:“我才是与你们相交十余载的故交,你们却为一个初识不久的女子如此对我?”“沈墨川,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何要接近她?你不是说心里只有我吗?”“如今叶婉柔不过做了几件事你就心软了?”众人闻言,皆默然不语。林语画见无人应答,怒不可遏:“既如此,我现在就去寻死。”说完,她就疯了般砸东西。几个友人见状只得上前劝慰。我暗中窥视着被众人安抚后平静下来的林语画。嘴角不觉浮现一丝得意。我也微微一笑。很快我就能脱身了。沈墨川回来时,颈间留有红痕。我冷笑一声。林语画就这般等不及了?这就按捺不住了?我没在沈墨川面前提及吻痕的事。这夜里,他始终不愿松开我。我还有心思打趣他。“你这般舍不得放开我,若我有什么不测你该如何是好?”他听罢动作一滞。良久方道:“婉柔你不会有事的,不过是试药罢了,你就当寻常吃药一般。”依偎在他怀中,我首次道出心中惶恐。“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,墨川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“你要服的药我都写好了方子,吃之前记得看清。”我话未说完,他已将我紧紧拥住。“婉柔......”我轻声应了,问他怎么了?他许久不语。在我快要入睡时,他才开口道:“多谢你。”我温柔一笑。“若非你,我早就被人掳去了,如今能救你一命,我心甘情愿。”“睡吧。”次日一早,林语画就带着两个药童来接我。出门前,我借故去净房。趁机吃下那铺子送来的药丸。沈墨川一路相随到了药房。这时我才知晓,这试药是沈家出资的。林语画为我诊过脉后,就带我进了内室。她装模作样的把了几下我的脉:“墨川!叶婉柔的脉象正适合试药。”沈墨川却毫无喜色。他目光沉重地望着我。林语画递来几粒药丸,神情亢奋。“叶婉柔,服下它。”不等沈墨川阻止,我已将药吞入腹中。药丸入口后,我突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。“噗.....”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时,我看到沈墨川慌张地向我奔来。“婉柔!叶婉柔......”我努力扯出一抹笑。下一刻便失去知觉倒地。“叶婉柔......” 更新日期2025-02-15 17:1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