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爱?
那她算什么?那三年算什么?那些他差点为她丢了命的过往又算什么?!
她还想质问,还想嘶吼,可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喉咙里,发不出半点声响。
她不信,不信韩斯羽会变得这么快。
她安慰自己,他只是图一时新鲜,等他腻了,就会发现那个姬璇索然无味,他会回家的。
她抱着这点可悲的期望,一天天地等。
可等来的,却是韩斯羽亲自将姬璇接回了他们的家,甚至,将家里的财政大权也交给了她。
而就在姬璇入住韩家的第二天,夏滢心接到了医院的电话,她母亲出了严重车祸,急需手术,费用至少一百万!
夏滢心六神无主,第一时间去找姬璇要钱。
姬璇正在花房里插花,听完她的哀求,慢条斯理地剪掉一支百合的残叶,眼皮都未抬一下:“开膛破肚,有伤天和,这手术,不做也罢。”
夏滢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你说什么?那是我妈!她现在危在旦夕!医生说再不手术就晚了!”
姬璇这才抬起眼,目光平静无波:“夏小姐,稍安勿躁。若***生前广结善缘,自有佛祖庇佑,无需手术也能好转。若她业障未清,那便是命数如此,强求手术,反而阻碍她往生极乐。我会去为她诵经祈福,这才是正道。”
说完,她竟真的起身,要去医院阻止手术。
夏滢心疯了般拦住她:“你不能去!你这是谋杀!”
两人就这样争执推搡起来。
混乱中,夏滢心不知怎么用力过猛,姬璇惊呼一声,脚下一滑,摔倒在地。
恰在此时,韩斯羽回来了。
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姬璇,脸色瞬间沉下,快步上前将她扶起,声音是夏滢心从未听过的紧张:“璇璇,怎么了?伤到哪里没有?”
姬璇靠在他怀里,柔弱地蹙着眉,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,末了还道:“斯羽,你别怪夏小姐,她也是救母心切,只是方式……太过激了些。但我不能眼看她造下杀业,害了她母亲也害了自己……”
韩斯羽听完,目光冰冷地扫向脸色惨白、浑身发抖的夏滢心,没有丝毫犹豫,直接下了命令:“来人!把夫人带回房间看管起来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她出门半步!璇璇,你去医院,就按你的方式为夏夫人祈福。”
夏滢心如遭雷击,猛地抓住韩斯羽的衣袖,声音破碎不堪:“韩斯羽!你明明知道那是***!那是迷信!那会害死我妈的!你一定要用牺牲我母亲的方式,来证明你对她的深情吗?!”
韩斯羽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,力道不大,却冰冷决绝,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:“别闹。我在接璇璇回家之前就跟你说过,这段时间,家里一切都听她的。只有这样,她才会答应我的追求。”
他挥了挥手,保镖立刻上前,强硬地将几乎崩溃的夏滢心拖离。
“韩斯羽!放开我!那是我妈!你不能这样!韩斯羽!”
夏滢心疯狂地挣扎哭喊,指甲在门框上划出刺耳的声音。
房门被无情地关上、落锁。
任她如何拍打、哭求、嘶吼,门外都再无声响。
她无力地滑坐在地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怎么会这样?
明明不久前,他还是那个爱她如命的男人啊。
那年她只是个清贫的大学生,靠着韩氏集团的资助才得以完成学业。
而他是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,矜贵冷傲,却在一次校园活动上对她一见钟情,继而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。
她不信豪门有真心,一次次拒绝,他却像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,用尽所有耐心和温柔,一点点敲碎她坚硬的外壳。
最惊心动魄的那次,她遭遇绑架,他单枪匹马去救,身中数刀,几乎死在废弃仓库里,醒来后第一句话却是问她有没有受伤。
就是那满身的血和那句虚弱的话,彻底击垮了她所有防线。
婚礼上,他握着她的手,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发誓:“滢心,这辈子我韩斯羽只爱你一个人,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。”
言犹在耳,却已成讽刺。
这一夜,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直到第二天清晨,房门才被打开。
刺眼的阳光照进来,夏滢心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,踉跄着冲出去。
姬璇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,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。
“我妈呢?我妈怎么样了?!”她抓住姬璇的手臂,急切地问。
姬璇看着她,轻轻叹了口气,面露遗憾:“夏小姐,节哀。佛祖……已经把***收走了。这说明***生前行的善事还是不够多,这是她的命数。”
夏滢心眼前一黑,几乎站不稳。
“至于***的遗体,”姬璇继续道,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,“火化污染空气,有损功德。我已让人连夜送去***了。今早传来消息,秃鹫将***的遗体啄食得很干净,这是好事,说明佛祖最后终究还是宽恕了她。”
说着,她甚至拿出手机,点开一个视频递给夏滢心。
画面里,荒凉的***台上,一群秃鹫正在疯狂啄食一具早已看不清面容的遗体……
夏滢心如遭雷击,巨大的悲痛几乎要将她击垮,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,猛地一把打掉手机,眼球瞬间布满血丝,“姬璇!我要杀了你!!!”
她疯了一样扑向姬璇,却被及时赶来的韩斯羽一把拦住。
“夏滢心!你又在发什么疯!”韩斯羽将她死死箍在怀里,语气带着不耐的斥责,“璇璇也是一片好心!***的死是意外,与她无关!大不了……之后我多买些首饰补偿你!”
补偿?首饰?
夏滢心怔怔地看着他,看着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,心口一阵剧痛,喉咙涌上一股腥甜。
再多的首饰,也换不回她的母亲了。
这个认知,像最锋利的刀,将她最后一点生机也彻底斩断。
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,殷红的血渍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,触目惊心。
眼前一黑,她再也支撑不住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在彻底堕入黑暗前,她仿佛又看到了结婚那天,韩斯羽捧着她的手,为她戴上戒指时,那温柔诚挚的眼神……
再次醒来,是在她冰冷的卧室。
心,已经死了。
眼泪也流干了。
她面无表情地起床,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。
而后,拿着那份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文件,去了韩氏集团。
更新日期2025-09-16 19:4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