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忠心好啊。既然能反水一次,就能反水第二次。我撑着身体坐起来,靠在茶几边,解了韩初阙的领带,拉住他的左手,为他缠伤口。「韩初阙,你能弄死秦镇吗?」
秦明怀来拜访时,韩初阙不在。
秦明怀是秦镇的儿子,做事阴狠,没有底线,瞒着他爹倒腾毒品,秦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两年前,秦明怀在我的场子里卖毒,被我砍了两根手指。秦镇出面把事调和了,但是我和秦明怀的仇也就此结下了。
「九叔,您只要把东西给我。我保证把韩初阙给你处理干净了,到时候,您还是上港风风光光的傅九爷。」
我眯了眯眼睛:「什么东西?」
秦明怀沉了脸:「九叔,别装了,东西给我。」
我盯了他半晌,突然笑了:「如果我不给呢?你杀了我吗?」
秦明怀脸色十分难看。
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:「好侄儿,你敢杀我吗?」
秦明怀揪住我的衣领,将我掼在地上,疯了一样往我身上踢:「傅究,你他妈算什么东西?你就是一条失了势的狗,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横?」
发够了疯,他将我拽起来:「我再问一遍,东西呢?」
一副想弄死我又不敢的可怜样子。
我张了张嘴,没发出声音。
秦明怀凑近了一点,我摸到藏起来的水果刀,直击他的脖颈。
可惜,因为被韩初阙打了药,动作太慢,被他闪开了,只划到了脖子。
秦明怀骂了一声,捂住脖子,压住我,抢过刀高高举起:「我弄死你!」
刀锋被一只手截住,黏腻的血滴落到我脸上。
韩初阙握着刀刃,垂目看着秦明怀:「秦少爷要来,也不提前打招呼。」
他抢下了秦明怀的刀,对身后的黑西装交代:「带秦少爷去医院。」
秦明怀突然从疯狗变成了绵羊,指着脖子上的伤,红着眼眶告状:「韩初阙,他想弄死我!」
韩初阙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,不置一词。
「至少要让他赔我一刀。」秦明怀去抓韩初阙的衣摆,「你替我割来。」
韩初阙俯身,用刀刃拍了拍他的脸:「明怀少爷,别疯了,听话,去医院。」
秦明怀那个疯子和他对视了一会儿,还真被哄走了。
挺有意思的。
韩初阙跪在我身边,用干净的手掀开衣服看我身上的伤:「委屈九爷了。」
我说:「秦明怀说我藏了东西。韩初阙,我藏了什么?」
「罪证,你藏了秦镇的罪证。」韩初阙目光晦暗,指腹轻轻碰了碰我肚子上的淤青,「只要你死了,罪证就会出现在警察局。」
「我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罪证。」
「我说你有,你就有。」
明白了,秦家父子能放任我活到现在,纯靠韩初阙撒的这个谎。
他对我不忠心,对秦镇,也不见得忠心。
不忠心好啊。既然能反水一次,就能反水第二次。
我撑着身体坐起来,靠在茶几边,解了韩初阙的领带,拉住他的左手,为他缠伤口。
「韩初阙,你能弄死秦镇吗?」
他低着头笑了笑:「九爷,我没那么大本事。
「而且,这么缠没用,伤口太深,要缝合的。」
嘴上这么说,却放任我的动作,不阻止,不拒绝。
又说:「九爷,你真的很不会讨好人,明明是求我办事,心却不诚。」
「什么叫诚?」我绑紧领带,凑近他,手压在他的皮带扣上,「那我给你弄,叫不叫诚?」
韩初阙深吸了一口气,一本正经地看着我:「我不管你是谁,赶紧从九爷身上下来。」
「……」
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