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警局?你去警局做什么?」「陪我儿子做笔录呢。孙茜不是死了吗,她是我儿子的同班同学。」「哦,这样啊。」我松了口气,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。「孙茜平时就喜欢搞小团体欺负人,现在死了,警察都怀疑是仇杀。」
「警局?你去警局做什么?」
「陪我儿子做笔录呢。孙茜不是死了吗,她是我儿子的同班同学。」
「哦,这样啊。」我松了口气,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。
「孙茜平时就喜欢搞小团体欺负人,现在死了,警察都怀疑是仇杀。」
「怀疑是仇杀找你儿子干什么?」我又皱起眉头。
「我儿子和她有仇呗。」何秀云像看白痴一样看我,「他从小被孙茜欺负,是所有受欺负的人里资历最老的一个。」
「那你怎么没制止?你不是他妈吗?」
「我这不是上周五才知道嘛。」
「上周五?」我的耳朵一动。
「对啊,知道以后我就把她们小团体的小姐头喊到后山弄死了。不过第一次杀人没经验,慌慌张张的,也不知道把尸体扔哪去了。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,所以才来问你的嘛。」
我咽了口唾沫。
何秀云继续说,「今天我吸取教训了,这个大姐头直接在门口解决,省得之后找不到地方。」
「婶子,您别吓我了,到底真的假的啊?」
「你不是算命师吗?」她笑笑,「怎么问起我来了?」
送走何秀云后,我连滚带爬跑去警局报案,鞋都跑丢了一只。
我后悔了。
我不该做什么算命师,更不该骗人民群众的钱。
我忏悔,深刻地忏悔。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,我一定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。
当我赤着一只脚跨进接待大厅的时候,一眼就看到了上午的那个小同志。
也是巧了,今天正好轮到他值夜。
我颠鸾倒凤,呸,颠三倒四地跟他描述完经过,他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「老哥,这大半夜的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线索呢。你说何秀云?何畅他妈?」
「对对对,就是她!」
「不可能不可能。」他连连摆手。
「不是,为什么不可能?她长得又高又壮,勒死我都是顺手的事。警察同志,你就不能以貌取人一下吗?」
「真不可能,」他凑近一下,「老哥,看在那根烟的面子上,我就实话跟你说了。孙茜这个案子,它是强奸杀人案。强奸杀人,你明白吗?」
我一下蒙了,点点头又摇摇头。
「你得有作案工具。」他像看弱智一样看着我,解释道,「男人可以,女人不行。」
走出派出所,夜风一吹,我打了个哆嗦,脑子也慢慢清醒过来。一边往回走,一边找我那只可怜的棉鞋。
好你个何秀云,竟然又耍我。
从来都是我骗别人,哪有被人骗得这么惨过。对方还是个乡下婶子。
他妈的,我居然被一个乡下婶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了。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?
我越想越生气,也没有心情找鞋了,哆哆嗦嗦回了家。
第二天,我索性请了假不去店里。
但是看店的小妹告诉我,今天,何秀云没有来。
可能她也知道玩笑开大了,躲了一天不敢来见我。
说实话,我早就不生气了。我这人没什么底线,有底线谁当算命师啊。
只是何秀云一天不来我就少赚两百,难受。
到了第三天,她估摸着我气消了,人又来了。
「你报警了?」她一进来就问我。
「怎么可能。」我作惊讶状。
「真没去?」
「真没去。我们算命也是有职业操守的。你这属于顾客隐私。」
「好兄弟,」她拍拍我的肩膀,「我果然没信错人。」
何秀云拖着我进了隔间,把我甩在椅子上。
「你想干吗?」我捂着胸口。
「是这样,我有件事想请教你,你从风水的角度帮我分析分析。」
「……请讲。」
「上次不是跟你说我杀人了吗,但凶器和衣服都还没处理,你说丢哪里比较好?」
「……」
他妈的,又开始犯病了。
我合理怀疑这个乡下婶子有什么奇怪的癖好,专门以折磨我为乐。